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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科學思想篇 第十章 道教科學思想的起源
第四節 神仙家、陰陽家的科學思想及其對道教科學思想的影響 先秦思想中，除了道家之外，直接影響到道教的便是神仙家。神仙信仰是道教的基本信仰，只是後來的道教將它與道家的道統一起來，以道的永恒而超常泰、無形而具備無限生化能力來解釋神仙的特性，以得道與成仙等同。而神仙家，在戰國時便已與另一個重要學派陰陽家合流。這兩家，對道教從事科學活動的原動力，以及對自己的科技成就的解釋，都有十分巨大的影響。 神仙與陰陽家，原本並非一個學派。司馬淡撰《六家要指》，總結先秦諸子，得道、儒、墨、法、名及陰陽六家，沒有提及神仙家。班固《漢書。藝文志》列“諸子”百八十九家，其中分為十大類，號稱十家，陰陽家列入其中。認為：“陰陽家者流，蓋出於羲和之官，敬順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此其所長也。及拘者為之，則牽於禁忌，泥於小數，捨人事而任鬼神。”*1而另有神仙十家二百五卷，與醫經、經方、房中一起合為《方技》。稱：“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顯然是將之當成養生治病的方法之一。班固主張諸子出於王官說，所以都從古代國家學說中去尋各家學說的淵源，未必妥當，自“五四”以來就有前輩批評過，此且不論。但從上面引文可以看出，漢代學者素來不將神仙與陰陽混淆。不過，神仙家初出時沒有什麼理論，在後來的發展中曾採納過陰陽家的理論。《史記。卦禪書》： 自齊威、宣之時，駒子之徒論著終始五德之運，及秦帝而齊人奏之，故始皇採用之。而宋毌忌、正伯僑、充尚、羨門高最後，皆燕人，為方仙道，形解銷化，依於鬼神之事。駒衍以陰陽主運顯於諸侯，而燕齊海上之方士傳其術不能通，然則怪迂阿諛苟合之徒自此興，不可勝數也。*2 書中提到的宋毌忌等人，都是當時的方士，後來被視作神仙。他們自是神仙家的代表人物。所謂燕齊海上之方士，應當包括他們在內。這些人怎麼樣傳駒衍之術的，書上說得太簡略，難於詳考。推測起來，恐怕與駒衍以陰陽五行推斷歷史和自然變化，以及推測海外的世界有關。因為方士們素來將海外的三神仙視做不死之藥的主產地。他們的活動有很大的幻想性，且依於鬼神之事，信仰的成分占了多半。但對其藥，則也不憚煩勞地去尋找，也算是靠經驗來摸索的科學考察和發現──如果說有什麼發現的話。經驗，總是有限的，如果有了某種理論或者推斷的方法，那麼其方向便會明確得多，可以少走許多的彎路。這應當是二者合流的內在原因。 神仙家與陰陽家雖然有相合之處，但並未完全合流。李約瑟稱駒衍所代表的學派為“自然主義學派”，而將各種尋找和人工合成“長生不老”之藥的活動都放在這一學派的框架內討論。但是從漢人學派分析的角度說，似仍將神仙家與陰陽家分述比較合理。因為有理由認為，真正開始尋藥人工控制藥物的合成者，為神仙家；而陰陽家的思想儘管被神仙家所借鑒，但它本身，卻是以研究自然界的變化且強調順應其變為特徵。
註釋 *1《漢書。藝文志》，中華書局點校本，第1734~1735頁。 *2《史記。封禪書》，中華書局點校本，第1368~1369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