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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導論

第二章道教中科學發展的適宜結構

  歷史上,科技手段和道德修行,是道士們夢想藉以登真的雙翼。為此,在科技方面,任何被認為可能有助於使人轉化成仙的手段,都被選用或吸收到道教裡面。因而得到應用、探索和發展。道教中的科技至少包括三個層面的內容:首先是古代道教信仰者在修道成仙理想支配下,對自然界、人自身和人類社會的存在與運動變化規律進行樸素觀察和探索的合理成果,ヾ也就是道教信仰者創造的科學技術成果;ゝ其次是道教徒在修煉和其他宗教活動中吸收、改造和發展已有科技成果(或受傳統科技影響的道教科技成就);以及道教文獻、史料中吸納保存的古代科技成就。

  實際上,道教始終把我們稱之為科學的那些東西作為一種附屬和服務於宗教目的的手段,兩者之間沒有發生過像歐洲基督教與科學之間的那種分離;在道教當中,科學並未受到排斥、迫害,它同道教一起,作為人性的伸張和工具,共同服務於中國人的精神和現實生活。似乎二者之間並沒有分離的內在或外在動力。相反,由於上述兩個方面的原因,二者之間在長期歷史過程中結合緊密。這是道教宗教理想的結構所致。“中國煉丹術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古考的煉丹術。..中國煉丹術同守一之法及其思想基礎根本上沒有什麼不一致;更確切地說,由於尋求在實驗室的實踐中再造時間之功、發現生命的秘密,煉丹術使這些思想在物理學領域獲得了不朽。在從三世紀到十一世紀的中國,煉丹術相當流行,它帶來了某些特別的技術發展。煉丹術實踐活動產生了一批發現,──譬如火藥的發明,並對中國藥物學研究有重大貢獻。”ゞ

  那麼,在何種意義上、通過什麼方式,道教與科技構成有機的聯結呢?道家思想的認識論目標是“同於道”,在道教中,表現為追求“得道”,是要在實踐的層面上進人與道一體的狀態,這種理想驅使信仰者去探索和思考達到這一狀態的途徑。

註釋

ヾ我們稱這些成果為合理成果,是指其中某些符合傳統的約定俗成的中國科學原理(如中國傳統醫學理論),某些亦符合現代(西方)科學原理、科學設想的特徵(如遠在航空航天時代到來之前一千多年中國道士們對於翱翔太空乃至周期性的宇宙航行及其設備的大膽設想)。

ゝ在中國科學技術史上,道教科學曾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中國古代四大發明有三項的發明和道教有關。按當今研究者對“道教科學”的定義,它是道教學者及其著述中的科學思想及科學技術內容,包括和道教神仙方術揉和在一起的有科學技術價值的內容。道教科學出自道教,是古代科學技術同道教神學的結合體。道教神仙方術中出現的科技成果,本質上不過是中國科學技術在君權專制及其儒教文化壓抑下畸形發展的產物。那些被視作“奇技淫巧”的古代科學技術萌芽,在熱衷功名、苦讀經書的儒生博士中找不到發展的出路,往往只能隨失意的知識份子遁入山林,以追求長生和超自然的神仙方術的形式迎合封建宗法社會的需要。道教科學的範圍甚廣,其中金丹術(外丹仙學及黃白術)是古老的化學和冶金學。內丹仙學則是對人體奧妙的探索,包括生理心理學、腦科學、老年學等多項內容,屬人體科學範疇。氣功、導引、存思、守一、睡功、辟谷、食療等則屬於身心醫學、體育學、營養學、養生學的範圍。道教中的術亦包含有性醫學、性心理學的知識。此外,還包括天學、地學、博物學、本草學、礦物學等知識。在道教典籍中甚至還有傳染病學、圖學、武木、兵法等多學科知識。例如《五岳真形圖》中就有地圖學上最早的等高線畫法。葛洪《肘後備急方》中還對天花病作了世界上最日的記錄。因之,道教中的科學內容是十分豐富的。另有一些準科學內容和有關超自然力、人體潛能、預測學的知識,為現代科學的鑒別和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材料。見胡孚琛主編《中華道教大辭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年,第493頁。

Kristofer Schipper, The Taoist Body, translated by Karen C. Duval, forwarded by Norman Girardot,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3, pp. 174-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