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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藏》與玄天上帝 朱越利 在漢代以前，人們將北方星宿神——夜空中明亮的北方七宿，將北方靈獸——龜或龜蛇，將北方水神，都稱爲玄武。經過悠悠歲月，跨入元明時期，玄武增添了新的身份——舉國叩拜的顯赫大神玄天上帝。這是何等奇妙的事情！許道齡深感興趣，於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發表了論文《玄帝之起源及其蛻變考》（1），啓玄帝真武研究之先河。 自此以後，陸續有學者專題研究或涉及這一課題（2）。 學者們無不看到，廣大民衆的信仰需要，是玄武神最終稱帝的根本原因。而最高統治者的大力倡導，對於玄武大帝能夠威震全國起到了關鍵作用。宋真宗時玄武之祠遍天下（3）， 元世祖下令在大都建真武廟（4），明成祖派幾十萬人興修武當山宮觀（5），這些史實都是人們經常提到的。 學者們還看到，塑造玄武神的神格和形象的功勞， 主要在道教。道教堅持不懈地對玄武神進行塑造，既順應了時代之需，又反過來影響了時代，對廣大民衆的信仰需要推波助瀾，爲最高統治者提高玄武神的地位提供神學依據，大造聲勢。因此，自許道齡起，研究玄武神演變的學者大都免不了翻一翻道經。如黃兆漢從《道藏》中選出17種與玄帝有關的道經（6），莊宏誼又增加了3種（7），王光德、 楊立志考證這些經典用力最多。 在提到的20種道經中，學者們對其中幾部的編寫年代尚存較大的分歧意見。20種以外，還有不少道經參與了對玄武神的塑造工程。拙文僅以《道藏》收錄爲限，在考證有關道經年代的基礎上，瀏覽一下玄武神被道教塑造的過程。 一、漢魏六朝隋唐道經吸收玄武信仰 古代有人說玄武是龜，有人說是龜蛇，有人說是龜蛇相交。後者如張衡《思玄賦》曰：“玄武宿於殼中兮，騰蛇蜿而自糾。”李善注：“龜與蛇交曰玄武”（8）。所謂相交，是說龜有雌無雄， 只能和雄蛇交配，故玄武爲龜蛇相交像。這一說法爲東漢丹經《周易參同契》吸收，用來闡明男女陰陽必須相交的煉丹原理，其曰：“玄武龜蛇，盤糾相扶，以明牝牡，竟當相須”（9）。在四靈中， 只有玄武既有陰又有陽，爲青龍、白虎和朱雀所不及。陰陽即水火，後來龜蛇成爲水火二精或水火二將，即因陰陽雌雄而推衍。尤其是天空中陰陽水火相激形成雷霆閃電，傅會到龜蛇相交像就使玄武具備了變成雷神的條件。《周易參同契》還沒有想到這些，但畢竟是埋下了種因。 《禮記》曰：“行，前朱雀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後白虎”（10）。《吳子·治兵》也有相似的記載。行軍時軍旗上的圖徽是四星還是四靈，現代學者只能猜測。東晉道士葛洪的《抱樸子內篇》述道士隱居山澤辟蛇蝮之道，教人“思日月及朱雀、玄武、青龍、白虎，以衛其身”（11）。這裏存思的大概是四星。《淮南子》曰：“北方水也，其帝顓頊，其佐玄冥，執權而治冬，其神爲辰星，其獸玄武”（12）。靈獸玄武被說成北帝的扈從。《抱樸子內篇》教人存思老君真形，護衛神中也有玄武，曰：“左有十二青龍，右有二十六白虎，前有二十四朱雀，後有七十二玄武”（13）。這裏存思的顯然是四靈。《抱樸子內篇》著錄鄭隱藏有“《青龍符》、《白虎符》、《朱雀符》、《玄武符》”（14）。這些符是四星或四靈的象徵和代表，同樣具有護衛和辟蛇蝮的作用。後來龜蛇成爲玄武將軍的護衛，玄武神擅長伏魔治鬼，這些身份和神通都可以在《抱樸子內篇》中找到影子。 古代確定四星和四靈，除用於天文和軍事之外，也是出於勘輿的實用需要。一些道士精通此道，也將四星或四靈用於勘輿。如《真誥》卷10敍述建吉塚之法，訣曰：“我今墓有青龍秉氣，上玄辟非，玄武延軀，虎嘯八垂”（15）。建吉塚也就是管理陰間鬼魂。玄武神後來管理北酆地獄和泰山下界，可以說早有淵源。 玄武高懸北方，鎮守北方，爲北方之星，爲北方之獸，千變萬化，不離北方，自然容易與北帝挂鈎。如前引《淮南子·天文訓》所述，玄武成爲北帝顓頊的侍從。有的緯書把玄武說成北帝之精或北帝之體，二者相重合。六朝道經《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也將北帝和玄武重合，說“臀爲玄武”（16）。臀在後，爲北方，結果變成了玄武。此經所說的北帝不是顓頊，是另一位。他居北方五氣玄天洞陰朔單郁絕國，全名爲太陰五靈玄老黑帝，專門鎮壓酆都羅山的魔鬼，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均可以變化爲各種神或自然物、自然現象。北帝有許多位，後來的玄武主要是在北極紫微大帝屬下服務。 按照我國古代的方位習慣，左爲東，右爲西，上爲南，下爲北。如果將四靈的平面排列豎起來，則變成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的位置。出於繪畫和雕刻的藝術需要，早在漢代就出現了四靈的立面排列方式。《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描述四靈環繞北帝的方式，除了吸收傳統的左右前後平面方式（17）外，值得重視的是也吸收了上下左右的立面方式，即頭戴朱雀，足履玄武，左扶青龍，右踞白虎（18），或說左青龍，右白虎，頭上朱雀，足下玄武（19）。到了唐梁丘子注《黃庭內景經》，引《太微靈書》存鼻端白氣養生法曰：“九重氣忽變成兩青龍在兩目中，兩白虎在兩鼻孔中，皆向外。朱鳥在心上，向人口。蒼龜在左足下，靈蛇在右足下”（20）。北帝足踏玄武和煉功人足踏龜蛇的形象，蓋是日後真武足踏龜蛇形象的張本。 《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已經把玄武存思爲將軍。由於五行配伍的關係，玄武被存思成穿黑衣的腎中神，其曰：“冠黑幘，著皂衣，身長二十五丈，手持鐘鼓，兵士四十萬人，羽服赫然”（21）。唐末五代杜光庭《太上黃籙齋儀》卷44將玄武神人格化爲玄武北斗鬥牛女虛危室壁七星君（22），《無上黃籙大齋立成儀》卷19題杜光庭集，其中的四靈咒曰：“北方玄武，太陰化生，虛危表質，龜蛇合形，盤遊九地，統攝萬靈，來從吾後”（23）。《楚辭·遠遊》曰：“召玄武而奔屬。”漢王逸《楚辭章句》注曰：“呼太陰神使承衛也。”洪興祖《楚詞補注》曰：“北方曰玄武”（24）。“北方玄武，太陰化生”由此而來。《史記·天官書》曰：“北宮玄武，虛、危”（25）。“虛危表質”由此而來。此咒所說的玄武神融水神、星神和動物神多種神性爲一體。這些道經把玄武人格化爲將軍或星君，融幾種神性爲一體，均與現實社會沒有什麽特別的聯繫，但對後世卻很有啓發。 一位顯赫的將軍形象的符籙派尊神玄武，已經呼之欲出了。 二、唐末五代《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考 許道齡猜測玄武演變爲道教貴神“可能是李唐以後才發生的”（26）。一些學者至今仍執著于玄武于宋代演變爲道教貴神的看法。問題的關鍵是對《道藏》孝帙《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編寫年代的判斷。 《道藏提要》將《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斷爲經宋代增補的唐代作品，說：“本篇內有‘三省門下’、‘玄元聖祖’等用語，非唐以前所應有……因此疑本篇原爲舊籍，而唐宋時有所增補”（27）。這條提要是筆者撰寫的。《道藏提要》出版前經過多人之手，“唐宋時”一語中的“唐”字不知何時衍出，應刪。《武當道教史略》承襲《道藏提要》，判斷該經可能成書於唐朝中後期，刊印流布當在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改“玄武”爲“真武”之前（28）。拙著《道藏分類解題》將《道藏提要》的判斷略作變更說：“經中稱玄武，蓋撰于唐末五代。標題及篇首七言詩稱真武，蓋後人篡改”（29）。鍾肇鵬發表《〈道藏提要〉訂補》一文，將《道藏提要》的判斷改爲“從知本篇蓋出於宋時”（30）。《道藏提要》、《武當道教史略》和《道藏分類解題》的判斷雖然基本正確，但並沒有把《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說清楚。 《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很亂，居然出現兩位主神互不相干，各說各的玄武本傳。一位是紫微大帝，在北極宮中說玄武是北方大將軍。另一位是元始天尊，在八景天宮說真武是太玄將軍。還有一些詞句與兩位主神所述相矛盾。仔細琢磨便會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用後出的經（至少兩部）修補一部殘缺的古經，“燴”成如今流行的樣子。 通過校勘發現，作爲修補材料的最主要的一部後出的道經另外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它就是《道藏》吳帙《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撰于宋代，見後）。只要從《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中剔除掉相同於《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的段落和與兩位主神所說皆矛盾的詞句，剩下的段落則立即現出另一部經的大致輪廓。由於沒有其他版本可資對照，不知道這部經原來叫什麽名字，筆者爲之擬名爲《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這就是《道藏提要》所說的唐代舊籍。 唐高宗于乾封元年爲老子上尊號曰“太上玄元皇帝”，尚沒有將“聖祖”二字正式放到尊號中去。唐玄宗天寶二年上尊號曰“太聖祖玄元皇帝”，天寶七載又尊曰“聖祖大道玄元皇帝”，可見稱“玄元聖祖”不會早于天寶二年。《道藏提要》如果想改得再精確一些，可以此說明《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不早於此年。 《道藏分類解題》改唐代爲唐末五代，是考慮到當時朝野上下的複雜心理。編造“玄元之化”的神話，目的在於借重玄元聖祖的威望提高玄武的神格。但不管怎麽說，聖祖降爲將軍，在大唐天子眼裏大概總有些不恭的感覺。所以，我推測《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編撰于大唐權威掃地但又被人懷念的唐末五代時期。當然編撰于盛唐和中唐時期，也不是絕無可能。 《唐六典》曰：“紫宸殿……之北面曰玄武門。”注曰：“其內又有……玄武、明儀、大角等觀”（31）。《大唐開元禮》錄有天子派遣大臣祭祀青龍、朱雀、麟、騶虞和玄武諸神的祝文（32）。這些記載說明玄武在唐代被作爲四靈或五靈之一而受到祭祀。任士林《四聖延祥觀碑銘》說：“四聖之奉，著于隋唐”（33）。此說不知是否有據？ 由於對四靈的祭祀比較普遍，有關玄武的靈應故事也開始流傳。如段成式《續酉陽雜俎》、於逖 《靈應錄》和《真武啓聖記》敍述了幾個唐代靈應故事（34），未必毫無崇奉玄武神的歷史身影。在唐代玄武像也進入了藝術領域。《道法會元》卷122 說唐吳道子畫有真武像（35）。 三、《玄武本傳》述玄元之化神話 《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稱紫微大帝答妙行真人曰：“且玄元聖祖八十一次顯爲老君，八十二次變爲玄武。故知玄武者，老君變化之身，武曲顯靈之驗，本虛危之二宿，交水火之兩精。或挂甲而衣袍，或穿靴而跣足。常披紺發，每仗神鐸。聲震九天，威分四部。擁之者，皂纛玄霧；躡之者，蒼龜巨蛇。神兵神將從之者，皆五千萬衆；玉童玉女侍之者，各二十四行。授北帝之靈符，佩乾元之寶印。驅之有電公電母，禦之有風伯雨師。衛前後則八煞將軍，隨左右則六甲神將。天罡太一率於軀使之前，社令城隍悉處指揮之下。有妖皆剪，無善不扶。朝金闕而赴昆侖，開天門而閉地戶。杳冥恍惚，審查窮通。居其壬癸之方，助有甲庚之將。或乘玄駿，或跨蒼虯。目閃電光，眉橫雲陣。身長千丈，頂戴三台。其動也山水蒙，其靜也地天泰。以茲顯化，故乃神通”（36）。玄武經過化現之後，身偉貌武、跣足披發、足踏龜蛇、持符佩印、率兵擁將、驅電馭風，成爲定國安邦的將軍和伏魔降妖的武神，形象豐滿，很有氣勢。 老子八十二化爲玄武，是將老子變化神話延伸了一下。漢代的《老子變化經》、邊韶《老子銘》、孫吳葛玄著《老子道德經序訣》均講老子變化。大概因《老子》分八十一章，故此經以老子八十一化爲引子。化爲玄武，增加了一化，故爲八十二化。玄元之化的本傳故事增加了玄武的高貴出身，首次將玄武歸入道教尊神之列。玄元聖祖、紫微大帝、玉皇、妙行真人等是道教尊神玄武的助産士，同時也保留了玄武的原始出身，指出他本是虛危星，居北帝之下。 早在六朝時期，老子即和北帝有聯繫。《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卷1所述北帝咒， 末尾曰：“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37）。卷2 的天蓬敕水咒曰：“咄！吾是天帝太上之子，爲老君所使”（38）。卷4的北帝無畏咒曰：“太上老君教我殺鬼”（39）。 老子和北帝發生聯繫，北斗七星大概起了仲介作用。不少北斗經託名於老子，使老子與北方聯繫在一起。託名太上老君的北斗經如《太上玄靈北斗本命延生真經》、《太上玄靈北斗本命長生妙經》、《太上玄靈鬥姆大聖元君本命延生心經》等。北斗位於星空之北方，自然與北帝挂鈎，如《北帝七元紫庭延生秘訣》直接將北斗稱爲北帝，即稱爲北帝七元真人（40）。《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中北斗也參與了北帝的伏魔行動。北帝和老君都是北斗的統帥與師尊，有心人很容易將他們聚集在一起。如《北帝七元紫庭延生秘訣》即託名老君。 老子與北帝發生了聯繫，隨之和玄武聯繫在一起，也不足爲奇。 妙行真人也與北帝有關。在唐代道經《要修科儀戒律鈔》卷8 所引六朝《明真科》中，妙行真人就和北帝相互問答（41）。在六朝道經《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中，元始天尊應妙行真人的請求，派遣北帝（居北方五氣玄天洞陰朔單郁絕國的太陰五靈玄老黑帝）去鎮壓酆都羅山的魔鬼。北帝出場後，妙行真人成爲北帝教導的物件。 紫微大帝源於北極星，是又一位北帝。《道法會元》卷3 排列清微派供奉的神靈，第六位是北極紫微太皇大帝，注曰：“居高上紫微垣，一名北極星，宮又名紫微天宮”（42）。紫微大帝統率四聖。《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卷末附言述醮壇供奉北極紫微大帝和天蓬、翊聖、天猷、佑聖等（43）。四聖當是北帝派道經的重要神靈。 《武當道教史略》已經看到北帝派在早期塑造玄武神過程中的突出作用（44）。似可明確地說，《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出自北帝派。這就不難理解經中說玄武將軍受北帝靈符，率領著一群北帝派道經中常見的輔神。 四、宋初《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經》考 北宋李昭玘於政和五年（西元1115年）撰《濟州真武殿記》曰：“按《太上真武經》，元始天尊於上元天宮說無上至真妙法。時魔鬼流行，橫毒人命，幽冤之氣，上蒙天關。有北方大神將，號曰真武，能以正法祛攝邪厲。即以符召之，付之馘滅。生人既安，乃複其位。大無量心，不斷仁濟。晦朔之間，一降真馭。蕩除不祥，扶翼廉善”（45）。通過校讀可知，李昭玘概述的《太上真武經》與《道藏》吳帙《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是同一部經，《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不遲于李昭玘。 《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的另一個版本爲北京大學圖書館藏藝風堂拓片碑本《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經》，該本落款曰：“宋元符二年……宋溥書並立石”（46）。《武當道教史略》說：“關於該經的産生時代，雖難以明確，但可以肯定在北宋中期以前，它已經在社會上流行”（47）。此經撰于哲宗元符二年（1099年）之前是可以肯定的（48）。 前面說過，《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被作爲修補材料“燴”入《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今查，“燴”入的“元始天尊說”諸段皆稱玄武，而不稱真武，由此推測它依據的蓋是大中祥符五年以前不避聖祖名諱的舊本。換句話說，《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蓋撰于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之前，原題爲《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講的也是玄武本傳，從內容到形式都同《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相似，只是將紫微大帝改成元始天尊，將玄元之化改爲武當修道。老子姓李，爲唐朝皇族奉爲混元聖祖是說得過去的，而宋朝皇帝姓趙，自然不能敬老子爲祖。抛棄玄元之化神話，或許是道士投皇帝所好而爲，或許竟然出於皇帝授意，亦說不定。如果這一點成立的話，《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編纂的上限就不會早于宋初。將上下限結合起來說，《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蓋撰于宋朝建立之初（960年）至大中祥符五年（ 1012年）間。 五、《北方玄武經》述武當修道神話 《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講述北方真武神將的來歷是：“昔有淨樂國王與善勝皇后夢吞日光，覺而有娠。懷胎十四個月，于開皇元年甲辰之歲三月建辰初三日午時，誕于王宮。生而神靈，長而勇猛。不統王位，唯務修行，輔助玉帝，誓斷天下妖魔，救護群品。日夜于王宮中發此誓願，父母不能禁制。遂舍家辭父母，入武當山中修道。四十二年功成果滿，白日登天。玉帝聞其勇猛，敕鎮北方，攝真武之位，以斷天下妖邪……真武神將敬奉天尊教敕，乃披發跣足，踏螣蛇八卦神龜，部領三十萬神將、六丁六甲、五雷神兵，巨虯獅子、毒龍猛獸前後導從，齊到下方。七日之內，天下妖魔一時收斷。人鬼分離，冤魂解散，生人安泰，國土清平。真武神將與諸部衆，還歸上元宮中朝見天尊”（49）。 玄武化作日光而投到善勝皇后胎中，那麽他化作日光之前又是何神呢？玄武神將念誦一首咒語，前四句自我介紹，做了答復：“太陰化生，水精之位，虛危上應，龜蛇合形”（50）。玄武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原始出身，這幾句咒語從杜光庭集“四靈咒”套化而來。 《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描述下界六天魔鬼傷害人民，孤魂怨恨沖天，又有人“唯從邪道，不省本源。樂奉邪神，諂求餘福。”於是天尊說“北方自有大神……極能降伏邪道，收斬妖魔”（51）。這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宋王朝在西夏和遼政權長期的強大軍事壓力下的心態（52）。 《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是否武當道士編制，尚難肯定。但是這一神話卻很快廣泛流傳開來。除了北宋李方叔《武當山賦》、南宋祝穆《方輿勝攬》、元劉道明《武當福地總真集》等均收錄這一神話外，更多的是宋代許多道經均把武當修道作爲玄武出身的一部分，融在咒語、懺詞中。武當修道的神話，使武當山變成玄武的本山而名氣迅速擴展，又使玄武牢牢地佔據武當山作爲人間的香火聖地而威望不斷升高，山因神名，神倚山重，二者相得益彰，可爲典型。 六、宋真宗時《真武消災滅罪懺》禮念化身天尊 學者們對《道藏》則帙《真武靈應護世消災滅罪寶懺》的編纂年代的看法基本一致（53）。該經稱真武爲“北方真武神將”、“真武大神將”。這意味著已經避“玄”字諱，但還沒有稱“真武靈應真君”。由此推斷，此經問世的時間似在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之後，天禧二年（1018年）之前（參下文），即宋真宗執政最後十年的前六年間。 此經托天尊向妙行真人開示。天尊說北方真武神將化爲北方四十九位靈應天尊。玄元之化神話宣傳玄武將軍的歷時性，即他是永恒的，不受時間限制。分身神話則宣傳真武神將的廣延性，即他是廣大無邊、無處不在的，不受空間限制。這是神話的時間觀和空間觀，屬於道教普遍運用的神迹觀。這種神迹觀在其他宗教中也不罕見。懺儀中往往需要衆多的神，於是四十九位靈應天尊應運而生。 四十九位天尊各有尊號。尊號前皆有“志心朝禮”四字，爲禮念之辭。末尾兩字皆爲“天尊”。若將“志心朝禮”和“天尊”六字省略，唯讀中間四字，依四十九尊號之次序讀來，則是一篇四言短文，簡要敍述真武神將的來歷和神通。其前十二句曰：“壬癸至靈，金闕化身，日光瑞應，太陰神化，武曲昭靈，虛危孕秀，真相具足，端嚴威力，誓斷妖魔，輔助玉地，沖和淨樂，積功成聖……”（54）。可以看出，《真武靈應護世消災滅罪寶懺》將《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的玄元之化神話和《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妙經》的武當修道神話合二爲一了。 七、宋英宗、神宗時《啓聖記》述老君爲師等神話 《道藏》流帙《玄天上帝啓聖錄》凡8卷，卷1末尾兩節和卷2 至卷8各節，主要述真武歷代靈應故事，每節故事皆稱“真武”。卷1自開頭“金闕化身”至快結尾時“五龍唐興”凡29節，述玄帝化身和“武當修道”神話，每節神話皆稱“玄帝”。兩部分的內容與稱謂皆不同，顯然又是合併兩部書爲一部。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末尾兩節至卷8結束各節，所述故事曆隋、唐、五代，至宋仁宗爲止，以宋仁宗時故事爲最多。卷7“七從借名”故事稱宋太祖仕于周世宗時爲“前朝”（55），顯然是宋人口氣。卷2“參定避忌”和“進到儀式”說“中書、門下、三司、 禮部同奉聖旨”收集真武靈驗事實104件。又說內庭建立寶應閣，將收集到的事迹入閣，次第送史館編修（56）。元代廢門下省，收集靈驗故事自然是宋代之事。卷6“奏錄延壽”明確指出， 宋仁宗因真武爲他延長一紀壽命，故於至和二年（1055年）命令三司、禮部搜集真武事迹（57）。《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說“宋侍中荊國公宋庠奉旨所編《真武啓聖記》”（58）。《武當道教史略》認爲《玄天上帝啓聖錄》收錄的靈應故事即出自《真武啓聖記》，《真武啓聖記》確爲宋仁宗時宋庠所編（59）。 宋庠，字公序，安州安陸人，天聖初年進士，歷任朝廷和地方官員，曾爲相，仁宗封他爲莒國公，英宗改封鄭國公，卒于宋英宗治平三年（1066年）。《宋史》傳中雖不見宋庠編《真武啓聖錄》的記載，但記載宋庠曾直史館、兼史館修撰，著述頗豐，與其弟宋祈俱以文學擅名天下（60），足見他具備受命編《真武啓聖錄》的條件，《武當福地總真集》所說當有根據。但《玄天上帝啓聖錄》收錄的靈應故事出現“仁宗朝”、“仁廟”和“仁宗皇帝”等稱謂，《真武啓聖記》當成書于宋仁宗駕崩之後，或許由宋庠于晚年完成于宋英宗時，或者由其子弟、生徒于宋神宗時完成于宋庠去世之後，皆未可知。 《真武啓聖記》記錄了有關真武本傳的另外幾種神話，表明北宋時期曾興起編制真武神話的熱潮，多種本傳同時流傳。 第一個本傳神話在“武當發願”一節中。其曰：“南陽武當山，真武初學業，遇豐乾大天帝君，賜劍名曰北方黑●裘角斷魔雄劍……得從吏天罡、河魁於噩仙山，降伏天下水火二精青龜赤蛇，一切妖魔與爲患於世者盡皆潛伏。真武往問老君曰：‘蒙囑咐，于武當山若能降伏世間一切妖魔了當，即與授記，成其正真之道。臣今降水火妖精歸於足下，但系種種群魔皆已潛伏，告師授記。’老君曰：‘汝來授記，還修得甚果？’老君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乃天地尚存，人間妖魔何得潛伏？候取得閻羅王同來，方可授記。閻羅王若來見吾，即是無地獄人也。無善無惡，無天無地，得同汝一處授記，乃爲無上正真道果。汝且更修其果，爲衆生斷除邪道，增益功行。’真武從此複降武當山，寄凡修行一十二年，忽一日受玉皇金籙差，充北極佑勝院都判人間善惡公事，提點生死罪籙，乃授消災降福神將……”（6 1）。此則神話抛棄玄元之化，卻不抛棄老子， 而是將老子變爲真武之師。吸收了武當修道，但突出的是賜劍、得吏、收精之遇。尤其是要求真武與閻羅王同授記，其願可與地藏菩薩相比。 第二個本傳神話在“歸天降日”一節中。大意說，唐武則天時真武投胎裴濤家，爲國除亂，後告辭父母歸天，肉身向武當山而去。以後逐月下降。民間從此開始供奉真武，贈爲武當山傳道真武靈應真君（62）。這裏將淨樂國王宮改爲大臣家，沒有修道的內容，但也和武當山連在一起。 第三個本傳神話只剩極簡略的片段，在“田生●茨”一節中。其曰：“梓州梓潼山上清紫極觀是西晉葉華真人修煉、遇太上老君來教淨樂國王太子金闕先生成道之處。淨樂太子金闕先生者，即真武是也。觀內有北極紫微殿，是葉華真人未上升時，親爲真武緣化建造”（63）。真武成道的地點從武當山搬到西蜀梓潼山，變動很大。 第四個本傳神話也只有線索留下，在“真法浸錢”一節中。其曰：“真武出身于淨樂國郭氏，授業于太上老君，修道在武當山，至唐則天時降生裴侍郎家，斷滅妖童”（64）。這是將幾種說法串起來。 八、《真武大醮儀》中宋高宗時故事說真武是龜蛇之神 《道藏》舍榜啓甲帙《道門科範大全集》87卷，無序跋，諸卷或題“廣成先生杜光庭刪定”，或題“三洞經籙弟子仲勵修”，知其部分源于唐末五代著名道士杜光庭，部分爲仲勵增編修定。其63-68 卷皆題《真武靈應大醮儀》。其中，卷64、68題“廣成先生杜光庭刪定”，卷63、65、66、67題“三洞經籙弟子仲勵修”。卷63題下有小字曰：“佑聖醮儀凡三本：一潛耀巢公觀，二大師史公浩，三近出一本。皆是單朝，於宿啓晝夜醮則不備。爰合三儀，並取杜天師光庭‘北帝齋儀’、‘三上香’兩節參修，增爲啓散三時行道，作五卷，以備修設之用”（65）。是知《道門科範大全集》卷63-68 爲仲勵綜合諸本重新編制而成，原爲一書，可稱爲《真武靈應大醮儀》。原爲5卷， 收入《道門科範大全集》後析爲6卷。 《道門科範大全集》中仲勵所修卷63有玄武和翊聖的南宋時期的稱號，卷79有東嶽神南宋封號，卷63和79有南宋所用“庭參”一語，卷63有南宋史浩事迹。陳國符說：“總以上諸證，此齋儀集修於南宋。但因其一部分系唐杜光庭刪定，故修於南宋，而源于唐代（或前蜀）……疑此齋醮儀集中仲勵所修部分，乃仲勵修於蜀中，並流行於蜀中”（66）。《武當道教史略》吸收陳國符的意見，並考證巢觀也是南宋人，故肯定《真武靈應大醮儀》是南宋時期的作品，說：“仲勵取杜光庭所作《北帝齋儀》之上香二節作參考，融彙南宋巢觀、史浩等所編真武齋醮儀三種，遂修成《真武靈應大醮儀》一書。該書可以肯定是南宋時期的作品”（67）。筆者以爲，卷63所述真武聖迹和靈應故事確系南宋巢觀、史浩所錄，但它們證明不了仲勵是南宋人。 經中啓請“法主北極鎮天真武靈應佑聖真君玄天元聖仁威上帝”，真武的稱號中已包括元成宗時的封號，認爲《真武靈應大醮儀》編於元明比較妥當。 卷63提到的最後年號是“建炎”，故其所述真武本傳、聖迹和靈應故事蓋爲宋高宗時人編寫。其大意曰：真武乃太上老君應化之身，屬北斗第六武曲紀星君，北方以虛危二星爲蛇，營室東壁二星爲龜，龜蛇合爲真武，有神主之，是爲真君，爲北極四聖之一，多降於蜀中（68）。這裏更多的是星宿崇拜，蓋由今四川的道士所撰。 九、宋代《消魔經》述聖胎神話 《道藏》女帙《太上說紫微神兵護國消魔經》，《道藏提要》說“蓋元代道士所造”（69），這一條是筆者寫的。筆者的《道藏分類解題》說“蓋撰於元明”（70），《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卷6 曰：“《紫微神咒靈寶大有自然神兵護國消魔品真武經》見唐玄宗時，有（由）蘇真人傳中出也”（71）。《武當道教史略》根據此記載，判斷“該經在唐代已流傳”（72）。由於陳伀在《集疏》中多有將故事東拼西湊、將時間任意提前之處，故而筆者不敢輕信他關於《消魔經》見於唐玄宗時的說法。不過最近筆者發現《消魔經》所述真武大戰六洞鬼魔、攝服龜蛇的神話情節被宋孝宗時《玄帝實錄》收載（參下文），可見《太上說紫微神兵護國消魔經》的問世不會遲于宋孝宗時，可初步推斷爲宋代作品。《道藏提要》和《道藏分類解題》應當修正。 此經託名太上老君宣述。太上老君說，天尊命令虛危二宿托精應變，化爲混沌形大塊聖胎，聖胎自裂，真武誕生，披發皂袍，杖劍穿靴。天尊命令真武於酆都山降伏鬼魔，解救人民。鬼主以坎離二氣化爲龜蛇，欲加害真武，被真武攝於足下。真武乃鎖鬼衆，送入酆都山洞。天尊因此封真武爲“北極總統玄天大將”（73）。托精應變，指明真武的星宿崇拜的原始出身。聖胎孕育，與玄元之化和武當修道並無關係。攝服龜蛇，仍與靈獸相連，但關係不同。這種真武聖胎神話將真武與酆都山緊緊地捆在一起。 十、宋孝宗時《玄帝實錄》與真武本傳故事的綜合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 自開頭“金闕化身”至快結尾時“五龍唐興”凡29節，述玄帝化身和“武當修道”神話。後有兩段話，實爲董素皇寫的跋。董跋稱玄帝自宋啓運以來，將近四個甲子，他考續三洞玉書，校成《實錄》（74）。跋寫於淳熙十一年（1184年），上距北宋開國的確將近240年。 《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卷1也記載說：董素皇編集《玄帝實錄》，張亞爲之敘。按張敘（序）在全經之末。卷1又說：天降《玄帝實錄》， 因張明道出示蔣人玉虎 ，刊印於世。 董素皇跋在署名前冠以“太真西王左上卿上清天機都承旨神應元惠真君飛霞靈光真人中黃先生”，《武當道教史略》推想董素皇可能不是歷史人物，編者當是張明道（75）。其實，爲自己戴上一頂或數頂神冠寫入自己的著作的道經作者並不罕見。董素皇是位扶乩道士，這樣自稱更不足爲奇。他當爲《玄帝實錄》作者，《實錄》完成于宋孝宗淳熙十一年，也稱《降筆實錄》。 今《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所輯《實錄》29節中有幾段注， 其中一段注引用了元末明初的《武當福地總真集》，是知此29節當輯自元末明初人所刊加注本。《玄天上帝啓聖錄》8 卷實爲元明時人合北宋《真武啓聖記》與南宋《玄帝實錄》二經而成（76）。 《玄帝實錄》講述玄帝出身和武當修道故事， 稱玄帝乃先天始炁五靈玄老太陰天一之化，黃帝時托胎于淨樂國善勝皇后，爲太上八十二化，産母左脅。七歲通經書，十五歲辭父母內煉元真，感動玉清聖祖紫元君傳授無極上道，豐乾大天帝授以寶劍，令他居武當山修道。於是有五百追兵證靈官、靈鴉黑虎證大神、悟杵成針、折梅寄榔、蓬萊仙侶、紫霄圓道、五龍捧聖、升天受封等經歷。故事中說六天魔王以坎離二氣化爲蒼龜巨蛇，被玄帝攝於足下。又說玄帝歷代分身降世，或姓李，或姓郭，或姓裴（77）。 其中幾個故事注明依據或出自《三寶大有金書》、《混洞赤文》、《元洞玉曆記》，另幾個故事看得出來是綜合《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經》和《真武啓聖記》而成，可見這是將唐宋以來的各種真武本傳故事加以裁剪，與武當山結合起來的系統故事。有兩點比較醒目：老子之化被改爲五靈玄老之化，老子爲師被改爲紫元君爲師。 十一、宋代《三皇內秘文》說真武爲五嶽陰間神 《道藏》深帙《太清金闕玉華仙書八極神章三皇內秘文》3 卷，稱真武宋真宗時封號北方真武真君，又稱五代陳摶爲神。《道藏提要》說“此書蓋出宋世”（78）。《道藏分類解題》說：“蓋撰于宋”（79）。 《三皇內秘文》卷上曰：“五嶽之下，地仙所職者北方真武真君。生伏塵世，祖積陰功。幼慕真風，少習道業。精達造化之源流，深測神變之妙理。遇玉清君授以斬鬼玉文天書十部、鐵鏡銅符，以蕩陰精妖魅。以散發執玉清天丁劍，披八卦羽化衣服，踏天地龜蛇者是也”（80）。本卷稱，玉清君即元始天尊。東嶽之下爲陰間的說法，早於酆都和地獄。在此，真武主管五嶽之下的陰間，而且是靠祖先的陰功和自己的修習而從凡人變爲神。 十二、元明五經述真武本傳無新意 1、《道藏》不帙《武當福地總真集》3卷，《道藏分類解題》指出該書爲元劉道明集（81）。補充如下：“署名‘林下洞陽道人劉道明集’。卷前有劉道明序，撰于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卷中述張真人‘至元癸巳’重給雲霞觀額開創規模之事。‘至元癸巳’爲至元三十年（1293年）， 遲於撰序兩年。 卷末有呂師順跋，撰于‘至辛醜’。 疑‘至辛醜’爲‘大德辛醜’之誤， 爲元成宗大德五年（1301年）。本集蓋爲劉道明編於1293—1301年間。概言之，編于元初。” 《總真集》卷下述玄帝本傳。其大意說，玄帝的主宰是天一之神，即五靈老君。玄帝爲五帝之一，奉上帝之命下降淨樂國。淨樂國即均州。玄帝名招搖童光，號雲潛氏，隱諱曰“乞、仲芳、詰、賊”。玄帝從善勝夫人左脅而生。無極紫元君授之上道。入武當山修道42年。上帝命五真捧太玄玉冊召玄帝升天，詞曰：“上詔學仙聖童淨樂國子，以子玄元之化，天一之尊，功滿道備，升舉金闕，可拜太玄元帥判元和遷校府公事。”上帝以符召玄帝助武王伐紂，玄帝收斷天下妖魔，再次受冊封（82）。玄帝從左脅而生及修道受封等，已見於《玄帝實錄》。 2、《道藏》流帙《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錄元代玄武廟碑記四通、加封詔六道和《啓聖嘉慶圖序》六篇，反映了元代崇奉真武的情況。文書中最遲年代爲泰定二年（1325年）加封詔書。蓋彙集於元代後期。 其中徐世隆《元創建真武廟靈異記》曰：“北宮黑帝，其精玄武，實北方之神也”（83）。程鉅夫《元賜武當山大天一真慶萬壽宮碑》曰：“道家言：龍漢之年，虛危之精降而爲人，修道此山，道成乘龍天飛，是謂玄武之神”（84）。 3、《道藏》陰帙《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8卷，署名“ 鄽人方田子佩升玄內教籙陳伀集疏”。卷1曰“本號玄武，避宋朝廟諱改賜曰真武”，卷3曰“宋朝仁宗皇帝”， 皆非宋時人的口吻。《武當道教史略》說武當山紫霄宮今存明梵夾本《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比《道藏》本多序、贊、跋等。卷末《方田子跋》落款曰：“時宋改元端平三年歲次丙申中元日於弊窟書。方田子伀志寧謹題。”《武當道教史略》據此認爲集疏者陳伀爲南宋道士，宋理宗端平三年前後生存（85）。 “時宋改元端平三年”，詞句不通。此跋疑爲僞造。《道藏提要》曰：“此書出於宋代，稱‘降授道士張明道’”（86）。此條原爲筆者所寫。所謂“降授道士張明道”，誤將《玄帝實錄》之事栽到《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頭上，並與後者的“提要”相矛盾，不知何人誤改如此。在《道藏分類解題》中，筆者糾正爲“元或明陳伀集疏”（87），現仍維持這一看法。 陳伀集前人衆說，資料豐富，有些可與《啓聖記》、《玄帝實錄》等互勘互補。但往往以己意妄改舊籍。卷6 引《太平經》說真武故事，漢《太平經》何來真武成爲道教大神之事！此即妄改之一例。這段故事描述真武降伏天關地軸二魔王，龜蛇變化多端（88），屬於真武本傳故事的一個細節，蓋出於元明時人的渲染。 4、《道藏》流帙《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道藏分類解題》原稿曰：“不題撰人。撰于明時。本書鮮見其他傳本。錄明永樂十六年（1418年）‘《禦制大嶽太和山道宮之碑》、永樂年間若干聖旨及敕建武當山宮觀及敕祭真武之事、永樂十三年（1415年）’《禦制真武廟碑》，述及真武種種祥瑞，有圖。”單引號原無，拙文爲說明問題特加。《道藏分類解題》出版時，不知何故，漏掉單引號中40餘字（89），遂不可解，在此補正。 《禦制大嶽太和山道宮之碑》曰：“按道書，神本先天始炁五靈玄老太陰天乙之化……入武當山修真內煉……感玉清元君授以無極上道，功滿道備，乘龍天飛，歸根重定”（90）。《禦制真武廟碑》曰：“先天始氣五靈君，玄老太陰實化成。察微知遠生神靈，修真內煉心志凝。潛契太虛感玉清，功滿道備乘龍行。歸根重定以顯名，天地悠久日月並”（91）。皆無新意。 5、《道藏》高帙《搜神記》6卷，1444年至1593年間明代人名“登”者所編，蓋在元代《搜神廣記》基礎上去其像增訂而成，與晉幹寶《搜神記》和唐句道興《搜神記》無繼承增補關係（92）。 《搜神記》卷2第一篇即《玄天上帝傳》，內容與《武當福地總真集》所述玄帝本傳基本相同。所不同者，稱淨樂國乃奎婁之下海外國，玄帝入太和山修道49年（93）。 《道藏》不帙《武當紀勝集》，元羅霆震撰。爲武當山風景名勝題詠集，可資考索玄帝的資料不多。明嘉靖任自垣撰《大嶽太和山志》和明萬曆年間餘象鬥編《北方真武祖師玄天上帝出身志傳》等，《道藏》未收。以上皆略而不述。 十三、《真武啓聖記》等述靈應故事 神靈信仰，多伴隨著靈應故事。靈應故事旨在加強信徒對神靈的超現實的能力的信仰，也是一種對神的塑造。僅以收錄靈應故事較多的四部道經爲例略作分析。 《真武啓聖記》是北宋時期記載靈應故事較突出的一部。在這些故事中，真武不僅大智大勇，法力無邊，具有崇高的神性，而且濟危扶困，除暴安良，受供必報，有求必應，富有人情味。這些故事上自晉代，下至宋仁宗時期，受真武護佑者既有帝王將相、王公大臣，又有士農工商、衙役走卒，其時其事自然不會完全真實，但至少反映了北宋朝野對真武信奉的盛況。有的學者已對此進行了論述（94），茲不贅敘。 此外，一些故事特別描述了宋朝和西蕃的戰爭，表現了時代的特點。其餘故事也大都或多或少地給人以歷史的啓發。如“鄭箭滅龜”描寫閻羅王行事燥急，誤認妖龜爲聖龜，錯判命案，但一經真武神指出，便立即平反（95）。這一故事大概包含著對認真司法的呼喚。“姚惑柴邈”述壁畫神女迷惑凡人，包拯禱告真武除妖的故事（96）。從這一故事可以看出包拯斷案明察秋毫的事迹在他活著的時候已經廣爲傳頌。“現海救危”述真武受張天師派遣，救護船旅，後被救者助修“漢張天師傳代法籙靈壇第四洞天”“信州龍虎山福聖太極觀”北極殿的故事（97）。這一故事告訴我們，龍虎山張天師在宋仁宗時已經名氣很大，真武成爲天師部下。“何詮遇會”述隋代隱居廬山谷岩洞者何詮應現白鹿的故事（98）。廬山白鹿洞爲唐李渤、李涉兄弟隱居處，不知隋代是否真有化現白鹿故事，李渤養白鹿是否有更深的寓意未被後人發掘。 《真武靈應大醮儀》述真武降蜀中故事（99），知宋代蜀中真武信仰盛行。 《玄帝實錄》述唐貞觀年間五氣龍君命武當軍節度使姚簡充武當山神神話（100），當爲宋代人所編。 《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所錄徐世隆撰《元創建真武廟靈異記》和《元創建昭應宮碑》以及王磐撰《元創建昭應宮碑》述至元六年（1269年）真武化形龜蛇出現於大都、元世祖下令修廟供奉真武的史實（101），這表明元代統治者非常聰明，能夠因勢利導，繼續尊崇宋王朝的家神。 《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載明成祖時大修武當山宮觀時的種種靈異圖，並且配有文字說明（102）。 十四、封號和稱號 自從道教吸收玄武信仰以後，道經不斷向玄武獻上新稱號，朝廷也陸續向玄武賜封號，使玄武的地位愈來愈高。按時間順序排列一下，真武的封號和稱號委實不少。 1、六朝有道經稱玄武將軍。 《太上元始天尊說北帝伏魔神咒妙經》卷3曰：“次存玄武將軍”（103）。 2、唐末五代有道經稱玄武北斗鬥牛女虛危室壁七星君。 《太上黃籙齋儀》卷44曰：“仰謝……玄武北斗鬥牛女虛危室壁七星君……”（104）。 3、唐末五代有道經稱北方大將玄武將軍。 《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曰：“北方大將玄武將軍巡察天人，錄善罰惡”（105）。 4、宋初有道經稱玄武神將。 《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曰：“真（玄）武神將敬奉天尊教敕”（106）。 5、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改稱玄武爲真武。 李攸《宋朝事實》卷7 曰：“聖祖以大中祥符五年十月戊午降於禁中延恩殿。”又說同年閏十月上尊號，天禧元年宋德昌上言，建議詔中外不得斥犯聖祖名（107）。但李燾《續資治通鑒長編》卷79 曰：“ （大中祥符五年） 詔聖祖名，上曰元，下曰朗，不得斥犯 ”（108）。《雲麓漫抄》卷9曰：“祥符間避聖祖諱，始改玄武爲真武”（109）。綜合諸說，以大中祥符五年爲准。 6、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至天禧二年（1018年）間有道經稱北方真武神將和真武大神將。 《真武靈應護世消災滅罪寶懺》曰：“乃敕北方真武神將躬詣諸天，遍爲巡察……今重告汝真武大神將救護之法”（110）。 7、宋真宗天禧二年（1018年）封真武靈應真君。 宋高承《事物紀原》卷2 引《宋朝會要》曰：“天禧二年閏四月……詔加真武號曰真武靈應真君”（111）。 《圖書集成·山川典》卷156 宋真宗《加封元嶽碑》曰：“真武將軍宜加號曰鎮天真武靈應佑聖真君”（112）。可爲參考。 元劉道明《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曰：“（宋真宗天禧二年七月七日詔曰）真武將軍，宜加號曰鎮天真武靈應佑聖真君”（113）。 可爲參考。 《鑄鼎余聞》卷1引《黟縣誌》曰：“宋元豐年間，封佑聖爲真武靈應真君”（114）。蓋不可爲據。 8、宋仁宗時稱天帥真武、北極真武真君、北方三元遊奕大將軍、北極遊奕真武將軍、北極紫微閣真武福神、北極真武靈應真君、佑勝院善惡副判真武靈應真君、鎮天真武長生福神，封天侯。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2曰：“蓋天帥真武即凡降世”（115）。 《玄天上帝啓聖錄》 卷 2 曰：“宋朝多感召北極真武真君”（116）。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3 曰：“但雲北方三元遊奕大將軍也”（117）。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3曰：“奉侍一北極遊奕真武將軍， 誠心習行二十餘年”（118）。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3 曰：“計驗北極紫微閣真武福神身相有無動損”（119）。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4曰：“因到定州， 沖見北極真武靈應真君隊仗”（120）。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7 曰：“遇見北極紫微大帝領佑勝院善惡副判真武靈應真君奏事”（121）。 《玄天上帝百字聖號》曰：“鎮天真武長生福神，萬物之祖，盛德可委”（122）。 《玄天上帝啓聖錄》卷8曰：“敕寶應閣，惟神陰相，克示顯靈，宜可敘功。特賜真武永充定國無礙慈悲家政殿，授上銜‘玄初鼎運上清三元都部署九天遊奕大將軍左天罡北極右垣鎮天真武靈應真君奉先正化寂照圓明莊嚴寶淨齊天護國安民長生感應福神智德孝睿文武定亂聖功慈慧天侯’”（123）。 《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卷4引《啓聖記》，稱天侯封號爲宋仁宗嘉佑二年所上（124），可爲參考。 元劉道明《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說宋仁宗嘉佑二年進封太玄元帥爲玄天上帝（125），不可信。 9、宋哲宗元符二年（1099 年）前有道經稱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岡北極右員大將軍鎮天真武靈應真君。 《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經》附曰：“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岡北極右員大將軍鎮天真武靈應真君下降之日：正月初七……”（126）。 10、宋徽宗大觀二年（1108 年）封真武爲佑聖真武靈應真君。 《道藏》孝帙《真武靈應真君增上佑聖尊號冊文》（127）曰：“維大觀二年……恭惟真武靈應真君……增上尊號曰佑聖真武靈應真君”（128）。 11、宋欽宗靖康元年（1126年）加號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真君。 《文獻通考·郊社考二十三》：“ 欽宗靖康元年詔， 佑聖真武靈應真君加號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真君”（129）。 《鑄鼎余聞》卷1引《黟縣誌》曰：“靖康元年，加號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真君”（130）。 元劉道明《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錄宋甯宗於嘉定二年（1209年）十一月十四日所頒崇封誥詞曰：“北極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真君……可特封北極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福德真君”（131）。 12、大概宋欽宗至宋甯宗時（1125-1224 年間）有的道經稱真武爲北極佑聖真武靈應真君玄天上帝。 署名“洞微高士開光救苦真人甯全真授、上清三洞弟子靈寶領教嗣師王契真纂”的《上清靈寶大法》卷28講述傳度儀，三官皆稱帝，四聖也不甘落後，稱爲“北極天蓬都元帥真君蒼天上帝、北極天猷副元帥真君丹天上帝、北極翊聖儲慶保德真君皓天上帝和北極佑聖真武靈應真君玄天上帝（132）。 甯全真是東華派大師，生於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卒于宋孝宗淳熙八年（1181年）（133）。 其弟子王契真纂《上清靈寶大法》大概不會遲于宋甯宗末年（1224年）。雖然這部道經明顯地有後人增篡的文字，如卷66出現“大明國”字樣（134）， 不過真武的帝號與元代封號不同，當不是元明時人添補進去的。《上清靈寶大法》的真武帝號，實即將宋徽宗對真武的封號“佑聖真武靈應真君”穿靴戴帽而成。由此推斷，此帝號蓋爲宋欽宗至宋甯宗時（1125-1224 年間）的道士所編造。 13、宋孝宗時有道經稱北極總統玄天大將。 《太上說紫微神兵護國消魔經》曰：“詔曰：……可封爲北極總統玄天大將”（135）。 14、宋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年）以前有的道經稱太玄元帥鎮天玄武大將軍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罡北極右員（垣）三界大都督領元和遷校府公事判玄都佑勝府事太上紫皇天一真君，稱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領九天採訪使。 《玄帝啓聖錄》曰：“于上天真化四年……進封三官四聖帝號……惟太玄元帥鎮天玄武大將軍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罡北極右員（垣）三界大都督領元和遷校府公事判玄都佑勝府事太上紫皇天一真君……特拜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領九天採訪使”（136）。 所謂上天真化四年，表明是神話。但神話出自《玄帝啓聖錄》，表明這一玄天上帝稱號不遲于宋孝宗淳熙十一年。 其後，其他經典引用《玄帝啓聖錄》，將神話年代改爲宋仁宗時，貌似信史，稍不小心，就會上其當。如《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卷1 曰：“董真君《實錄》載雲：‘又于大宋仁宗朝嘉佑二年丁酉歲……校正三官四聖……四年正月初一日……至玄武加號太上紫皇天一真人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領九天採訪使’”（137）。又如《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曰：“宋嘉佑二年（1057年）……進封三官四聖帝號……惟太玄元帥鎮天玄武大將軍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罡北極右垣三界大都督神仙鬼神公事判玄都右勝府事領元和遷校府事紫皇天一天君……可特授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領九天採訪使”（138）。《玄帝啓聖錄》並未指出是在宋仁宗時。 15、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之前已有道經稱大聖大慈大仁大孝八十二化報恩教主佑聖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 《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曰：“志心皈命禮……大聖大慈大仁大孝八十二化報恩教主佑聖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139）。 16、宋甯宗嘉定十六年（1223年）前有道經稱佑聖玄天上帝。 《無上黃籙大齋立成儀》卷55曰：“神位門：右二班——……天蓬蒼天上帝，天猷丹天上帝，翊聖皓天上帝，佑聖玄天上帝……”（140）。 17、宋理宗淳佑五年（1245年）至宋度宗鹹淳二年（1266年）間有的道經稱北極佑聖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 《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曰：“急急奉北極佑聖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律令”（141）。 《道法會元》卷131 《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稱張渤爲祠山正佑聖烈真君。據說張渤爲西漢時人，原系廣德的地方神，唐天寶中贈水部員外郎，將其廟所在地橫山改名祠山。故俗稱祠山神，也稱張水部，元以來又俗稱張大帝。他手下常見丁、壬、方三員大將。張渤從靈濟王改封真君，據《續文獻通考》卷79記載，時在宋理宗寶佑四年（1256年）（142）。又據《搜神記》卷2“祠山張大帝”條載，宋理宗淳佑五年（1245 年）改封其爲正佑聖烈真君， 宋度宗鹹淳二年（1266年）加封爲正佑聖烈昭德昌福真君（143）。 由祠山神張渤的封號推測，《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大概編於淳佑五年至鹹淳二年間。 《北真水部飛火擊雷法》稱雷將班首爲雷霆水部都大判官張渤。《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和《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皆說，北帝派遣水部張渤隸屬于玄天上帝，行法時需請北帝令玄天上帝下降，用真武劍訣、真武咒以及存思真武等手段召張水部現形。二法皆屬於北宋末年王侍宸所創雷法的衍派。這兩卷是否出自同一部書，頗難判斷，但至少可以肯定兩卷的關係是很密切的，《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的編造時間與《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同時，或前後不久。真武獲得北極佑聖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稱號，大概在淳佑五年至鹹淳二年間，或稍前稍後一段時間裏。 18、宋理宗寶佑五年（1257年）有道經稱北極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福德衍慶真君，敕封北極佑聖助順真武福德衍慶仁濟正烈真君。 《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錄宋理宗於寶佑五年二月所頒崇封誥詞曰：“北極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福德衍慶真君……可特封北極佑聖助順真武福德衍慶仁濟正烈真君”（144）。 19、宋度宗鹹淳六年（1270年）有道經稱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混元法主玄天上帝等。 《道法會元》卷154《混元六天妙道一炁如意大法》曰：“虔誠拜請主法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145）。 又曰：“急急如混元法主玄天上帝律令”（146）。其他還有混元上帝、玄天上帝、上帝、佑聖真君、佑聖、真武等簡稱。 《曆世真仙體道通鑒續編》卷5《雷默庵傳》說，雷時中字可權，號默庵，又號雙橋老人。生於宋嘉定十四年（1221年）。宋度宗鹹淳六年（1270年），辛天君授予他《混元六天如意道法》一卷。雷時中以此度人傳教，弟子數千人，分東南、西蜀二派，混元之教大行於世。雷時中於元至元三十二年（1295年）端坐遺頌，凝然而逝。雷時中著有《心法序》、《要道法直指》和《原道歌》等。雷霆降筆，說上帝已升時中爲玄都上相混元妙道普濟真君雷聲演教天尊（147）。 《混元六天如意道法》蓋爲雷時中所撰，撰於鹹淳六年。今《道法會元》卷154《混元六天妙道一炁如意大法》和卷155《混元六天如意大法》，蓋即《混元六天如意道法》。《道法會元》卷154、155列入了雷時中的弟子之名，說明已經後人增纂。但主要內容，特別是主神不會變動，這是不言自明的。 20、南宋已有道經稱鎮天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 《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曰：“恭惟鎮天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至靈赫赫，盛德巍巍”（148）。 21、南宋已有道經稱教主北極鎮天助順真武靈應福德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 《北極真武普慈度世法懺》卷1 曰：“洪惟教主北極鎮天助順真武靈應福德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神靈異稟，成功夙著於巍巍；造化既分，令德已形於顯顯”（149）。 22、元大德七年（1303年）封元聖仁威玄天上帝。 《續文獻通考》曰：“（元）成宗大德……七年十二月，加封真武爲元聖仁威玄天上帝”（150）。 《鑄鼎余聞》卷1引《黟縣誌》曰：“元成宗大德七年，加封真武爲元聖仁威玄天上帝”（151）。 《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載元大德八年“加號曰玄天元聖仁威上帝”（152）。今依“大德七年”之說。 23、元明時有道經稱北極佑聖真武大元帥玄天元聖仁威上帝金闕化身證果終劫濟苦天尊。 《太上九天延祥滌厄四聖妙經》（見後文）曰：“至心皈命禮……北極佑聖真武大元帥玄天元聖仁威上帝金闕化身證果終劫濟苦天尊”（153）。 24、元明時有道經稱法主北極鎮天真武靈應佑聖真君玄天元聖仁威上帝。 《真武靈應大醮儀》曰：“啓請法主北極鎮天真武靈應佑聖真君玄天元聖仁威上帝”（154）。 25、元明時有道經稱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真君。 《玄帝燈儀》曰：“臣衆等志心歸命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真君、一切神仙、諸靈官”（155）。 26、明成祖永樂年間稱北極玄天上帝真武之神。 《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之《禦制大嶽太和山道宮之碑》曰：“是故行乎天地、統乎陰陽……以成化工者，若（北）極玄天上帝真武之神是已（也）”（156）。 《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之《禦制真武廟碑》曰：“惟北極玄天上帝真武之神，其有功德於我國家者大矣”（157）。 《明史·禮志》曰：“真武廟，永樂十三年建，以祀北極佑聖真君”（158）。可爲參考。 27、明初有道經稱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 《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曰：“恭詣龍虎山天師真人門下，拜受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一階”（159）。 玄武神的稱號經歷了從玄武到將軍、到真君、再到玄天上帝的晉升過程。這一過程很長，大約千年左右。這一過程中玄武神獲得的稱號和封號很多。道經和帝王在稱號和封號中，使用了表示級別和具有美好含義的字詞，歌頌玄武神的神威和神品，表達尊崇之心。他們的心願也寄託其中。稱號和封號中具有美好含義的字詞大體上是不斷壘積的。皇帝對玄武神的封號尤其顯示出壘積的特點。但這種壘積性不是絕對的。首先，宋元明之間的封號仍能看出改朝換代的區別。其次，道教各派之間的稱號差別較大，呈多元化。 玄武神演變爲玄天上帝的過程，大致可分爲六朝醞釀時期、隋唐五代興起時期、兩宋發展和定型時期，以及元明清鞏固時期。玄武神的稱號和封號的級別由低向高走，數量由少到多、再回到少，與四個時期是相應的，與玄武本傳故事從産生到多樣化、再到基本定型的過程也是相應的。兩宋是玄武神演變爲玄天上帝的發展和定型時期，是玄武本傳故事種類最多的時期，所以也是包括玄天上帝在內的各種稱號和封號最多的時期。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玄武神人格化之後，星宿神和靈獸神玄武仍存在。如宋代道經《四鬥二十八宿籙》（160）仍稱北方五炁玄天玄武七宿（161）。玄武神升爲玄天上帝後， 作爲真武將軍或真武真君的玄武神仍存在。這些不同級別、不同身份的玄武神有時並存於同一部道經中，這樣的道經很普遍。如《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羅天大醮上品妙經》把包括玄武在內的四靈與真武大將排列在一起（162）。這樣的道經，有的是後人增篡造成的，有的反映了道派的歷史，有的卻是玄武神分裂爲幾位的結果。 十五、關於玄天上帝的幾個問題 就象人間的小人物能夠變成大人物一樣，天上的小神也能夠變成大神。信徒增多，廟宇分佈的地域擴大，小神也就變成了大神。神而稱帝，體現的是封建皇權思想。封建社會的許多道士以及廣大的農民信徒，腦子裏的封建皇權思想可謂濃厚。故而在道教神靈中，稱帝者不可勝數。如果由人間的皇帝將天帝的旒冕鄭重封贈給他們，這些稱帝的新起的道教大神們就更加顯赫了。宋元兩代皇帝尤其熱衷於晉封低位神，敕封大神爲天帝。上述道經表明，道士將真武塑造爲帝在前，大概始于宋欽宗時代。皇帝封贈真武爲帝在後，是元成宗頒佈的命令。在《道藏提要》和《道藏分類解題》的某些條目中，筆者僅以元成宗敕封作爲朝野稱真武爲玄天上帝之始，用來判定道經的編撰年代，是不準確的，今予以糾正。 道經告訴我們，北方神稱帝者實在是太多了，如北極紫微大帝、北都大帝、紫微上宮天皇上帝，紫微中宮北極大帝、北方黑帝、北極大帝、北酆大帝、北極天蓬大帝、北斗七星大帝等。玄天上帝之稱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是北帝之稱的一種必然的衍生。因爲一般按照五行說和天帝觀念，北即玄，即玄天（163），帝即上帝。 北帝即玄帝，即玄天上帝。凡稱帝的北方的神，皆有稱爲玄天上帝的可能。最後有幾位獲得玄天上帝稱號，只不過由於文字上的方便而已，真武是其中之一，而且在不同的派別和不同的經典中有不同的玄天上帝稱號。 證據之一是，有兩部南宋時期的道經中出現了玄天上帝神號，但不知所指。 第一部是《道法會元》卷167《上清天蓬伏魔大法》。 該法的咒語中出現了“急急如玄天上帝律令敕”的結尾語，但沒有明確玄天上帝的稱號是屬於真武的（164）。 《道法會元》卷156-168凡13卷，其中12 卷題曰《上清天蓬伏魔大法》，唯167卷題曰《上清天蓬伏魔大法補遺》。這13卷蓋爲一書。《道法會元》卷1 56說，董大仙於蜀城西明山修道時，天蓬元帥授予他文字三冊，天蓬伏魔法始傳於世（165）。董大仙被尊爲該法的祖師，“文字三冊”蓋出自他的手。這“文字三冊”蓋即《道法會元》卷156-168，名曰《上清天蓬伏魔大法》。後人又增加一卷，蓋即卷167《補遺》。 另一雷法大師金允中在宋理宗寶慶元年（1225年）寫到：“董大仙傳天蓬法，本以輔天心正法而行”（166）。《上清天蓬伏魔大法》的問世當不會遲于寶慶元年。 董大仙的《上清天蓬伏魔大法》，有時把玄武作爲四靈來召，曰：“青龍吉慶，白虎衛形，朱雀顧護，玄武攝精”（167）。 有時把玄武作爲存神的物件，曰：“（存）腎中黑炁自足出，化爲玄武”（168），所化玄武仍起護衛作用。也有把真武當做大神的地方，稱爲北極真武真君（169）。 天蓬伏魔法衝鋒陷陣的主要威神當然是天蓬元帥，他直接受北帝轄制。在《上清天蓬伏魔大法》中，北帝也稱爲北方癸地酆都羅山五靈玄天北帝神君伏魔元帥（170）。 其所謂玄天上帝，也許指的就是酆都神玄天北帝，而不是真武。其他雷法和經典也有稱酆都神爲帝的。如《道法會元》卷3 《清微帝師宮分品》稱“地府北陰酆都玄天大帝”（171），《道法會元》卷75《天書雷篆下》稱“北陰酆都玄天大帝”（172），《道法會元》卷209《玉陽祭煉文檢品》稱“北陰酆都玄天大帝”（173），《道法會元》卷240《正一玄壇元帥六陰草野舞袖雷法》稱“北陰玄天酆都大帝”（174）， 《靈寶領教濟度金書》卷172 稱“太上無極大道北陰酆都玄天大帝”（175）。 第二部是《道法會元》卷227《太一火犀雷府朱將軍考附大法》。該法的主法爲四神並列，他們是太上至尊玉皇上帝、南極勾陳天皇大帝、北極紫微太皇大帝、法主玉虛師相玄天上帝（176）。 其《發罩咒》說奉昊天上帝、伏魔大帝、玄天上帝和酆都大帝敕罩（177 ）。從名號上，看不出法主玉虛師相玄天上帝或玄天上帝是否真武。經中的護衛咒曰：“青龍在吾左，白虎在吾右，朱雀在吾前，玄武在吾後（178）。其黑風黑罩咒召劾衆神，玄武壬癸大將軍列隊其中（179）。 《太一火犀雷府朱將軍考附大法》卷前《雷奧序》曰：上世宗師不肯將火犀考附法輕傳，江湖嗣法者罕知其玄。昨因六陰洞微仙卿盧先生遊青城山，遇虛靖天師，把六陰洞微諸階之法傳授給他。他自婺州來至洪州，寓於豐城清都白鶴觀，行法無不靈驗。接著講述火犀考附法的主神和命名（180）。上世宗師之類，當爲神話， 以標榜其法源遠流長。盧先生受法之說，蓋暗示他是創法之人。盧先生名●，字伯善，號養浩，爲酆都派第四代傳人，經歷南宋末年（181）。 《太一火犀雷府朱將軍考附大法》當反映了盧養浩於南宋末年所創雷法的基本內容。 證據之二是，有的道經中，同時出現兩個玄天上帝。如《上清靈寶大法》卷28稱真武爲“北極佑聖真武靈應真君玄天上帝”（182），而同書卷29又稱酆都神爲“北陰酆都玄天上帝”（183）。 《道法會元》卷265將“太玄元帥玄天上帝”和“北陰酆都鬱絕五炁玄天上帝”緊緊地並列在一起（184）。在這裏，真武和酆都神並列爲玄天上帝。 由於宋元明三代帝王的歷次敕封，特別是元成帝封贈玄天上帝之後，全國上下大多數人只知道真武是玄天上帝，真武遂似乎壟斷了這一帝號，似乎取代了老北帝顓頊。故許道齡說，後來陰陽五行漸衰，顓頊退處無權，玄武逐漸代替顓頊成爲北方玄帝（185）。 但是在道教內部並非如此。真武並沒有壟斷玄天上帝稱號，此其一。其次，無論是真武玄天上帝，還是其他的玄天上帝，地位都沒有超出、更沒有取代黑帝顓頊、紫微大帝等老北帝的地位。 十六、勸孝之神 編造本傳故事和靈應故事，奉上尊號，使真武玄天上帝的形象高大而豐滿。但人們供神，必有所求。自《紫微大帝玄武本傳經》始，道經把玄武神塑造爲能夠對信徒進行道德教化、能夠滿足信徒功利主義祈求的大神。這與道教世俗化的歷程恰恰一致。玄武神受到民衆和帝王經久不衰的熱烈崇奉，與此有極大的關係。 玄武神要求信徒孝敬父母，本部分略加介紹。 《道藏》女帙《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是一部借重玄武神進行道德教化的道經。《道門定制》卷5 著錄曰：“《太上真一報父母恩重經》一卷、《真武靈應真君報父母恩德經》一卷”（186）。《武當道教史略》的作者據此認爲《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在南宋初已經流行（187），此說有據。《道藏》收有《道門定制》10 卷，題呂元素集成，胡湘龍編校。《四庫全書》本爲11卷。前有呂元素序，撰于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根據《道門定制》的著錄和《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的內容可以推斷，《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的正文部分，蓋原稱《真武靈應真君報父母恩德經》，撰于宋孝宗淳熙十五年。筆者所寫“提要”和“解題”應當依此改正（188）。 《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末有元末明初人趙宜真跋（189），《道藏》本經名蓋爲趙宜真所改。 《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經文爲四言，不足三百字。經文首先要人知恩，聲稱父母爲“始相”，子女爲“我相”，父母一生的悲酸、苦惱以及死後不得解脫而繼續陷入輪轉，皆因“我相”而起。繼而要人報恩，要求爲人子女者，滅貪嗔，破險峻，持念平等，使父母快樂，無相著，不墜苦海。滅貪嗔等等，也就是既修自己度世，又向父母盡孝道，使父母也度世。始相我相說將道家的有無論和佛教的緣起說揉合在一起，論證父母生養之恩重如泰山，勸人力行孝道，歸根結蒂是在推行儒家倫理道德。然後是“玄帝報恩聖號”，教人禮玄帝爲師，祈恩報本，“願我見在父母福壽增延，過去父母早得超生”（190）。 道經載，真武最大的孝行，是父母因他而受封爲神。編於元明時期的《玄門報效追薦儀》（191 ）曰：“是故諶母藏教于黃堂先明孝道，玄帝傳經於玉篋具述報恩，豈徒養生喪死之盡情，亦欲積行修緣而入妙。蘇仙留桔井與慈母以立功，真武宴穀岩爲二親而修果，以此見人倫之大，最爲學道者之先”（192）。 真武盡孝的故事於此可見一斑。 十七、靈簽主神 玄武神主要能夠滿足信徒占卜吉凶、求福悔罪和驅鬼除魔等三個方面的功利主義祈求。以下分別敍述。本部分介紹靈簽。 玄武神在以下兩部道經中爲靈簽主神： 第一部是《道藏》納帙《四聖真君靈簽》。該經記載的是簽詞，供抽籤後貞問吉凶所用。抽籤之前需向“天蓬大元帥真君、天猷副元帥真君、翊聖保德真君、真武靈應真君”以及天地神祗萬物祈禱，它們是吉凶的指示者。此經稱真武爲真武靈應真君，與《事物紀原》卷2引《宋朝會要》同，其問世的時間似亦在天禧二年（1018年）之前。 第二部是《道藏》冠帙《玄天上帝百字聖號》。該經由“玄天上帝百字聖號”、“仁宗皇帝禦贊”、“祈簽祝文”、“玄天上帝聖降日”和“玄天上帝感應靈簽”五部分組成。其中，“祈簽祝文”和“玄天上帝感應靈簽”是正文，是這部經的主體。因此，此經的經名應當是《玄天上帝感應靈簽》，收錄者將經名弄丟了，誤以附文“玄天上帝百字聖號”爲書名。本文以下以《玄天上帝感應靈簽》稱呼此經。 “祈簽祝文”是向四聖祈禱。“玄天上帝感應靈簽”諸簽中的“聖意”詩，與《四聖真君靈簽》諸簽中的第二首詩相同。是知《玄天上帝感應靈簽》乃繼承《四聖真君靈簽》而成。但《玄天上帝感應靈簽》不僅在靈簽名稱中把四聖改成玄天上帝，而且稱四聖爲“天蓬大元帥、天猷副元帥、翊聖保德真君、真武靈應大帝”，即取消了四聖的真君稱號，卻只尊真武爲大帝。這說明《玄天上帝感應靈簽》對《四聖真君靈簽》進行了改造。從稱玄天上帝這一點來看，改造爲《玄天上帝感應靈簽》的時間，蓋不早於北宋末年。 “仁宗皇帝禦贊”稱真武爲“鎮天真武長生福神”（193）。 這八個字取自《玄天上帝啓聖錄》卷8“敘功賜銜”中真武長長的封號，緊接其後的八句贊詞，錄自“敘功賜銜”中的禦贊，完全相同。至南宋洪邁《夷堅三志》稍加變化曰：“北方鎮天真武靈（應）真君”（194）。 後加的“玄天上帝百字聖號”稱真武爲“混元六天傳法教主修真悟道濟度群迷普爲衆生消除災障八十二化三教祖師大慈大悲救苦救難三元都總管九天遊奕使左天罡北極右垣大將軍鎮天助順真武靈應福德衍慶仁慈正烈協運真君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蕩魔天尊”（195）。這一聖號， 組合宋仁宗對真武的封號“玄初鼎運上清三元都部署九天遊奕大將軍左天罡北極右垣鎮天真武靈應真君奉先正化寂照圓明莊嚴寶淨齊天護國安民長生感應福神智德孝睿文武定亂聖功慈慧天侯”（見《玄天上帝啓聖錄》卷8）、宋孝宗淳熙十五年（ 1188年）之前道經稱真武爲“大聖大慈大仁大孝八十二化報恩教主佑聖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見《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宋理宗於寶佑五年（1257年）封號“北極佑聖助順真武福德衍慶仁濟正烈真君”（見《武當福地總真集》卷下）等而成，當加於寶佑五年（1257年）之後。 綜上所述，把五部分合成一書，不早于宋元之際。 卷末附言曰：“大明萬曆三十五年歲次丁未上元吉旦，正一嗣教凝誠志道闡玄弘教大真人掌天下道教事張國祥奉旨校梓”（196）。 這是把五部分合成一書的最遲時間。 《玄天上帝感應靈簽》除四聖外， 還向“北方大道四十九位靈應天尊”祈簽，一位天尊一簽，共四十九簽。四十九位靈應天尊沒有被說明是化身，不知與《真武靈應護世消災滅罪寶懺》崇奉的真武將軍四十九位化身天尊有無關係。每簽均由聖意、謀望、家宅、婚姻、失物、官事、行人、占病等八首七言詩和一段解片語成，爲人占卜吉凶。真武將軍可爲人指示愚迷，判斷生死。 十八、齋醮禮懺主神 以玄武神爲齋醮禮懺主神的道經除唐末五代《紫微大帝說玄武本傳經》、宋初《元始天尊說北方玄武經》、宋真宗時《真武消災滅罪懺》、宋孝宗前《太上說紫微神兵護國消魔經》、宋孝宗時《玄帝實錄》和元明時《真武大醮儀》之外，還有《北極真武普慈度世法懺》、《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和《玄帝燈儀》三部。 第一部是《道藏》則帙《北極真武普慈度世法懺》10卷。已知宋欽宗靖康元年（1126年）真武加號佑聖助順真武靈應真君（見《文獻通考·郊社考》），真武獲得“北極佑聖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稱號大概在宋理宗淳佑五年（1245年）至宋度宗鹹淳二年（1266年）間，或稍前稍後一段時間裏（見《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北極真武普慈度世法懺》稱真武爲“教主北極鎮天助順真武靈應福德真君玉虛師相玄天上帝”，與上述兩稱號相去不遠，蓋撰於南宋（197）。 此經分卷論述十品戒，雜有宇宙生成、齋醮名目、修煉方術、仙界神府、劫運之數等教義。勸人領會教義，敬禮三清、玄天上帝和玄帝顯靈應化諸天上聖，遵守戒律，懺悔罪惡。 第二部是《道藏》則帙《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經名稱玄武爲“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經中稱真武爲“鎮天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已知宋仁宗時稱真武爲“玄初鼎運上清三元都部署九天遊奕大將軍左天罡北極右垣鎮天真武靈應真君奉先正化寂照圓明莊嚴寶淨齊天護國安民長生感應福神智德孝睿文武定亂聖功慈慧天侯”（見《玄天上帝啓聖錄》卷8），宋徽宗于大觀二年（1108 年）封真武爲“佑聖真武靈應真君”（見《真武靈應真君增上佑聖尊號冊文》），宋欽宗至宋甯宗時（1125-1224 年間）有道經稱真武爲“北極佑聖真武靈應真君玄天上帝”（見《上清靈寶大法》卷28），“北極真武佑聖真君”號與這三個稱號相似。又知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年）之前道經稱真武爲“大聖大慈大仁大孝八十二化報恩教主佑聖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金闕化身天尊”（見《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鎮天真武治世福神玉虛師相玄天上帝”與之相似。綜上所述，《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蓋撰於南宋（198）。 此經爲齋醮懺悔文，依修真十戒逐戒懺悔。每一戒懺悔均頌聖號，均有七律頌詩一首，七絕懺悔詩一首。前後又有贊詞、發願詞等。 第三部是《道藏》爲帙《玄帝燈儀》。經中稱真武爲“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真君”、“靈應佑聖真君”和“玄武”等，蓋撰於元明。 此經爲供奉真武的燈儀中的贊詠詞。 十九、符籙主神 《道藏》中以真武神爲符籙主神的道經有宋代《太清金闕玉華仙書八極神章三皇內秘文》、《北真水部飛火擊雷大法》（《道法會元》卷130）、《石匣水府起風雲致雨法》（《道法會元》卷131）、《混元六天妙道一炁如意大法》（《道法會元》154）、 元明《太上九天延祥滌厄四聖妙經》、明初《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等。 因《道藏》昃帙《太上九天延祥滌厄四聖妙經》的真武神稱號中含有“玄天元聖仁威上帝”，《道藏分類解題》認爲其出自元明（199）。 《道藏》物帙《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爲龍虎山天師道授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科儀。經中所奉經籍度三師爲第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代天師。經末錄“天師廣微真人”曰：“予襲教以來，三朝帝闕，疊被恩光”（200）。按第四十四代天師張宇清曆明成祖、仁宗、宣宗三朝。明宣宗于宣德元年（1426年）即位，翌年張宇清羽化。故此經不早于宣德元年。此經也可能撰于張宇清羽化之後。因其收於《正統道藏》，故知其不遲於正統十年（1445年）（201）。 《太上九天延祥滌厄四聖妙經》曰：“朱書四聖靈符，貼於舍內四隅，自獲禎祥。四天帝王、四聖元帥來下扶護，此之妙典，所禳者伏，所求者應，所陳者達，所啓者從”（202）。 《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曰：“世間善男信女佩受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供養尊禮，萬神護佑，衆惡鹹消，延固壽年，享福無量”（203 ）。玄武神在符籙道經中的功德大抵如此。 注： （1）見《史學集刊》第5期，第223頁始，北京，1947年12月。 （2）Willem A·Grootaers , The Hagiography of the Chinese God Chen-Wu，見Folklore Studies , vol,ⅩⅠ,no,2,東京，1952年。 孫祚雲《敦煌畫中的神怪畫》，見《考古》1960年6期。 何定傑《鬼神信念的三個來源》，湖北人民出版社，1964年。 蔡相輝《明鄭臺灣之真武崇祀》，見《明史研究專刊》第3 期，臺北，1980年9月。 黃兆漢《玄帝考》，見《馮平山圖書館金禧紀念論文集》，香港大學，1982年。又見《道教研究論文集》，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 1988年。 何新《諸神的起源》，三聯書店，1985年。 呂宗力和劉群《中國民間諸神》，河北人民出版社，1986年。 李學勤《西水坡“龍虎墓”與四象起源》，見《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1988年5期。 王小盾和葉昶《玄武考原》，見《高校文科學報文摘》，1989年1期。 馬書田《華夏諸神》，北京燕山出版社，1990年。 趙國華《生殖文化崇拜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年。 王光德和楊立志《武當道教史略》，華文出版社，1993年。 John Lagerway , The Pilgrmage to Wu-tang Shan， 見 Susan Naquin 和 Chun-fang Yu編,Pilgrims aud Sacred Sites in Chian,Berkeley,1992年。 莊宏誼《宋元時期道教玄武神的傳記初探》，於1996年8 月北京道家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口頭發表要點。全文列印稿承蒙葉嘉輝先生賜贈，謹致謝意。 白以文《〈北遊記〉敍事結構與主題意涵之研究》，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碩士論文，1996年7 月。 白以文《玄帝傳說之意涵研究——以〈北遊記〉爲中心》，見東方宗教1996年研究年會發表。列印稿承蒙葉嘉輝先生賜贈，謹致謝意。 （3）趙孟頫《啓聖嘉慶圖序》曰：“玄武之神始降宋真宗時，爲祠遍天下。”載《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文物出版社、上海書店、天津古籍出版社1988年影印《道藏》19（冊）/646（頁）上（檔）。 （4）見《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所載碑文，《道藏》19/641中—643上。 （5）見《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道藏》19/632上—641上。 （6）它們是：《太上九天延祥滌厄四聖妙經》、《元始天尊說北方真武妙經》、《玄帝燈儀》、《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真武靈應真君增上佑聖尊號冊文》、《真武靈應護世消災滅罪寶懺》、《北極真武普慈度世法懺》、《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玄天上帝啓聖錄》、《大明玄天上帝瑞應圖錄》、《玄天上帝啓聖靈異錄》、《武當福地總真集》、《武當紀聖集》、《玄天上帝百字聖號》和《真武靈應大醮儀》。見黃兆漢《玄帝考》，《道教研究論文集》149頁。 （7）它們是：《太上說紫微神兵護國消魔經》、《禦制真武廟碑》和《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見莊宏誼《宋元時期道教玄武神的傳記初探》9頁。 （8）見梁蕭統編、唐李善注《文選》卷15，頁17b，臺灣商務印書館影印《四庫全書》1329/259上。 （9）長生陰真人注《周易參同契》卷下，《道藏》20/90中。 （10）《禮記·曲禮上》，頁8，見《十三經》， 上海商務印書館，1914年。 （11）《抱樸子內篇》卷17《登涉》，《道藏》28/238中。 （12）《淮南鴻烈解》卷5《天文訓上》，《道藏》28/19上。 （13）《抱樸子內篇》卷15《雜應》，《道藏》28/229下。 （14）《抱樸子內篇》卷19《遐覽》，《道藏》28/246下。 （15）《道藏》20/550中。 （16）卷2，《道藏》34/399中。 （17）卷3，《道藏》34/405下。 （18）卷4，《道藏》34/413上。 （19）卷9，《道藏》34/429上。 （20）《黃庭內景玉經注》卷中，《道藏》6/522下。 （21）卷3，《道藏》34/405上。 （22）《道藏》9/311下。 （23）《道藏》9/498上。 （24）宋洪興祖《楚詞補注》卷5，頁9b，《四庫全書》1062/207下。 （25）《史記》卷27《天官書第五》，4/1308，中華書局，1982年第2版。 （26）許道齡《玄武之起源及其蛻變考》，見《史學集刊》第5 期，第227頁。 （27）任繼愈主編《道藏提要》557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1年。 （28）《武當道教史略》72頁。 （29）拙著《道藏分類解題》198頁，華夏出版社，1996年。 （30）《世界宗教研究》1993年第1期，34頁。鍾肇鵬在《道藏提要》1995年8月第2次印刷的修訂本中也做了這樣的修改，見557頁。 （31）唐張九齡等撰、李林甫等注《唐六典》卷7，頁7a，《四庫全書》595/77下。 （32）唐蕭嵩等撰《大唐開元禮》卷22，頁16b，《四庫全書》 646/196下。 （33）陳垣編纂、陳智超、曾慶瑛校補《道家金石略》887頁， 文物出版社，1988年。 （34）唐於逖《靈應錄》頁1b載“沈仲霄子”故事，見蓮塘居士纂《唐人說薈》第28冊，北京圖書館藏乾隆五十八年刻本。《玄天上帝啓聖錄》卷2載“歸天降日”、卷5載“當殿試法”、卷6 載“荊王雙美”等，見《道藏》19/597下-598上、605中—606上、615下—616中。 （35）《道藏》29/583中。 （36）《道藏》18/38下—39上。 （37）《道藏》34/397下。 （38）《道藏》34/399中。 （39）《道藏》34/413中。 （40）《道藏》32/549中。 （41）《道藏》6/955中。 （42）《道藏》28/683下。 （43）《道藏》34/432下。 （44）《武當道教史略》42/44頁。 （45）宋李昭玘《樂靜集》卷6，頁1a，《四庫全書》1122/278上。 （46）《道家金石略》308頁。 （47）《武當道教史略》73頁。 （48）《道藏提要》說：“此篇蓋北宋以後之作。”見26頁。《道藏分類解題》沒有明確判斷撰寫時間，但將此經列于北宋諸經之間。見199頁。 （49）《道藏》1/813中下。 （50）《道藏》1/813下。 （51）《道藏》1/813上。 （52）《武當道教史略》提出了四個原因，見60-62頁。 （53）《道藏提要》581 頁說：“本篇文字部分與《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相同，當出於北宋以後。”《武當道教史略》78頁說該經直稱真武靈應真君，故當出於宋真宗之後。《道藏分類解題》86頁說：“稱真武，當出自北宋後。” （54）《道藏》18/352下—353上。 （55）《道藏》19/618上。 （56）《道藏》19/581上中。 （57）《道藏》19/610中下。 （58）《道藏》19/664上。 （59）《武當道教史略》第74-75頁。 （60）元脫脫等撰《宋史》卷284《宋庠傳》，27/9591-9593， 中華書局，1982年第2版。 （61）《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道藏》19/578中下。 （62）《玄天上帝啓聖錄》卷2，《道藏》19/579下。 （63）《玄天上帝啓聖錄》卷5，《道藏》19/603下。 （64）《玄天上帝啓聖錄》卷6，《道藏》19/611下。 （65）《道藏》31/905下。 （66）陳國符《明清道教音樂考稿（Ⅰ）》，《中華文史論叢》1981年第2輯，第21-22頁。 （67）《武當道教史略》第76頁。 （68）《道藏》31/906上。 （69）《道藏提要》467頁。 （70）《道藏分類解題》200頁。 （71）《道藏》17/140上。 （72）《武當道教史略》44頁。 （73）《道藏》11/427下—428中。 （74）《道藏》19/578上中。 （75）《武當道教史略》77頁。 （76）《武當道教史略》138 頁認爲《玄天上帝啓聖錄》又名《玄武啓聖實錄》或《武當全相啓聖實錄》，其編撰者是元中期武當山天一真慶宮提點張守清及其弟子，可備一說。《道藏分類解題》199 頁說“本錄當纂於元末明初”，應改。 （77）《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道藏》19/571下-577下。 （78）《道藏提要》620頁。 （79）《道藏分類解題》110頁。 （80）《道藏》18/564中。 （81）《道藏分類解題》225—226頁。 （82）《道藏》19/658下—662下。 （83）《道藏》19/641中。 （84）《道藏》19/643上。 （85）《武當道教史略》79-80頁。 （86）《道藏提要》540頁。 （87）《道藏分類解題》199頁。 （88）《道藏》17/133上中。 （89）《道藏分類解題》207頁。 （90）《道藏》19/632上。 （91）《道藏》19/640下-641上。 （92）見《道藏分類解題》202頁。 （93）《道藏》36/259中—260中。 （94）如黃兆漢《玄帝考》、王光德和楊立志《武當道教史略》、莊宏誼《宋元時期道教玄武神的傳記初探》等。 （95）《玄天上帝啓聖錄》卷5，《道藏》19/604上中下。 （96）《玄天上帝啓聖錄》卷5，《道藏》19/606中—607上。 （97）《玄天上帝啓聖錄》卷6，《道藏》19/612中下。 （98）《玄天上帝啓聖錄》卷6，《道藏》19/612下—613中。 （99）《道門科範大全集》卷63，《道藏》31/906上中下。 （100）《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道藏》19/578上。 （101）《道藏》19/641中—643上。 （102）《道藏》19/634上—640上。 （103）《道藏》34/405上。 （104）《道藏》9/311下。 （105）《道藏》18/38下。 （106）《道藏》1/813下。 （107）宋李攸撰《宋朝事實》卷7，頁8b，《四庫全書》608/87上。 （108）宋李燾撰《續資治通鑒長編》卷79，頁12a ， 《四庫全書》315/260下。 （109）宋趙彥衛撰《雲麓漫抄》卷9，頁1a，《四庫全書》864/346下。 （110）《道藏》18/352中下。 （111）宋高承撰《事物紀原》卷2，頁27b，《四庫全書》920/45下。 （112）見《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卷156《武當山部藝文一》，中華書局、巴蜀書社影印本19/23310上。 （113）《道藏》19/622下。 （114）清姚褚均撰《鑄鼎余聞》卷1，頁8b，清光緒二十五年常熟劉氏達經堂刻本。 （115）《道藏》19/583中。 （116）《道藏》19/584上。 （117）《道藏》19/593中。 （118）《道藏》19/593下。 （119）《道藏》19/594上。 （120）《道藏》19/595上。 （121）《道藏》19/622中。 （122）《道藏》36/337中。 （123）《道藏》19/631中下。 （124）《道藏》17/118。 （125）《道藏》19/662上 （126）《道家金石略》307頁。 （127）《道藏分類解題》頁199之“真武靈應真君增上佑聖尊號冊文”條曰：“系大觀二年（1108年）於大神真武靈應真君尊號之前增加‘佑聖’二字之冊文。” （128）《道藏》18/42上中。 （129）元馬端臨撰《文獻通考》卷90，頁29b， 《四庫全書》 612/194下。 （130）清姚褚均撰《鑄鼎余聞》卷1，頁8b，清光緒二十五年常熟劉氏達經堂刻本。 （131）《道藏》19/662下—663上。 （132）《道藏》30/915上中。 （133）見《靈寶領教濟度金書》卷前《嗣教錄》收錄《贊化甯先生》。《道法會元》卷244也收入這篇傳記， 改題爲《贊化先生甯真人事實》。 （134）《道藏》31/338中、339下。 （135）《道藏》11/428中。 （136）《玄天上帝啓聖錄》卷1，《道藏》19/577上中。 （137）《道藏》17/91中下。 （138）《道藏》19/661上-662上。 （139）《道藏》11/473下。 （140）《道藏》9/708下。 （141）《道法會元》卷130，《道藏》29/639下。 （142）清嵇璜、曹仁虎等撰《續文獻通考》卷79 《群祀考·雜祠淫祠》，頁6a，《四庫全書》628/228下。 （143）《道藏》36/264中。 （144）《道藏》19/663上中。 （145）《道藏》29/806上。 （146）《道藏》29/812中。 （147）《道藏》5/446中-447中。 （148）《道藏》18/379中。 （149）《道藏》18/355上。 （150）清嵇璜、曹仁虎等撰《續文獻通考》卷79 《群祀考·雜祠淫祠》，頁13b，《四庫全書》628/232上。 （151）清姚褚均撰《鑄鼎余聞》卷1，頁8b，清光緒二十五年常熟劉氏達經堂刻本。 （152）《道藏》19/644中。 （153）《道藏》1/808中。 （154）《道門科範大全集》卷63，《道藏》31/905中。 （155）《道藏》3/572上。 （156）《道藏》19/632上 （157）《道藏》19/640中。 （158）清張廷玉等撰《明史》卷50《志第二十六·禮四》， 中華書局，1974年4月第1版，5/1305。 （159）《道藏》28/500下。 （160）參閱《道藏分類解題》109頁。 （161）《道藏》34/251中。 （162）《道藏》28/370下。 （163）也有稱上帝爲玄天者。《周禮·大宗伯》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鄭司農曰：“上帝，玄天也。”（見《十三經註疏》之《周禮註疏》卷18，頁2a。乾隆四年校刊、同治十年重刊本）又曰：“旅上帝。”注曰：“上帝，玄天。”（見《周禮註疏》卷20，頁23a） （164）《道藏》30/75上。 （165）《道藏》29/823下—824上。 （166）《道藏》30/144上。 （167）《道法會元》卷157，《道藏》29/837上。 （168）《道法會元》卷158，《道藏》29/842下。 （169）《道法會元》卷167，《道藏》30/69中。 （170）《道法會元》卷159，《道藏》29/853中。 （171）《道藏》28/687中。 （172）《道藏》29/260中。 （173）《道藏》30/310 中。 （174）《道藏》30/481下。 （175）《道藏》7/745上。 （176）《道藏》30/413上中。 （177）《道藏》30/418中。 （178）《道藏》30/414中。 （179）《道藏》30/417下。 （180）《道藏》30/412中—413上。 （181）朱越利：《張宇初論道派》，載張金濤、郭樹森主編《道教文化管窺——天師道及其它》，第157頁。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8月第1版。 （182）《道藏》30/915中。 （183）《道藏》30/919上。 （184）《道藏》30/628下。 （185）許道齡《玄帝之起源及其蛻變考》，見《史學集刊》第5期，第240頁。 （186）《道藏》31/708下。 （187）《武當道教史略》78頁。 （188）《道藏提要》472 頁因《玄天上帝說報父母恩重經》末有趙宜真跋，遂曰：“疑是經蓋明初道士所造。”這一條提要是筆者所寫。《道藏分類解題》41頁從“疑”邁入“當”，說：“趙宜真元末明初人，該經當出自明。” （189）趙宜真，《峴泉集》卷4有傳，題曰《趙原陽傳》（見《道藏》33/2 32上中），原陽蓋爲字。傳稱趙宜真曾師龍虎山金野庵。據《峴泉集》卷4《金野庵傳》（見《道藏》33/231中—232上），金野庵生於前至元丙子年（十二年，西元1276年），元統癸酉年（元年，西元1333年）前一段時間居龍虎山。趙宜真師事金野庵當於這一段時間內。又據《趙原陽傳》，趙於壬戌坐化。元統癸酉年前後有兩個壬戌年，第一個壬戌年爲至治二年（1322年）。若是此年，則趙宜真謝世時其師金野庵還在龍虎山，11年後才遷居武夷山。《趙原陽傳》又載，趙宜真西遊後，曾謁龍虎山，“天師沖虛公深嘉禮之”。第二個壬戌年爲洪武十五年（1382年）。按《漢天師世家》卷三，第四十二代天師張正常，號沖虛子，至正己亥年（十九年，西元1359年）襲天師位。若趙宜真於至治壬戌年羽化，則不會有謁見第四十二代天師之事。趙宜真當羽化於洪武壬戌年。由此推斷，趙宜真爲元後期至明初人。 （190）《道藏》11/473下。 （191）《道藏分類解題》191頁推測該經編於元明時期。 （192）《道藏》9/61上。 （193）《道藏》36/337中。 （194）宋洪邁《夷堅三志·辛卷第二》，何卓點校本，3/1397， 中華書局，1981年。 （195）《道藏》36/337中。 （196）《道藏》36/355下。 （197）《武當道教史略》78頁說該書當出於宋甯宗之後。 （198）《道藏提要》582頁說：“本篇稱真武爲‘真武佑聖真君’，顯出于徽宗之後。”《武當道教史略》79頁說：“《北極真武佑聖真君禮文》顯然出於宋徽宗之後，而且篇內稱真武爲‘玉虛師相、玄天上帝’也當系南宋孝宗以後之尊稱。”《道藏分類解題》190 頁說：“稱真武爲玄天上帝，當撰於元。”《道藏分類解題》之說應當改正。 （199）《道藏分類解題》84頁。 （200）《道藏》28/503上。 （201）《武當道教史略》78 頁說：錄文中提到經籍度三師皆爲明初正一道天師，容易給人造成該經是明初作品的印象。《太上說玄天大聖真武本傳神咒妙經（集疏）》卷六提到《太上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至少說明南宋時該書已在社會上流傳”。《道藏分類解題》185頁說：“知本書撰于明初。” （202）《道藏》1/810下。 （203）《道藏》28/501下。 （本文發表時被編輯截爲三篇。一篇題爲《〈道藏〉與玄天上帝》，包括本文第1至第13部分，原載中華道統出版社1998年8月出版的《道韻》第3輯。一篇題爲《玄武的封號和稱號》，系本文第14部分，原載2001年8月出版的《道韻》第9期。一篇題爲《玄天上帝神格論》，包括本文第15至19部分，原載1999年2月出版的《道韻》第4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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